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冰冷的空气席卷了每一寸空间,厚厚的积雪更是将这里打扮地银装素裹。
十里铺是一处建立于山间的小城,平日里虽说不上四季如春,但至少季节分明。
——所以,像这种明明是大夏天却突然飘起雪花的情况,这里人莫说是见了,便是听也没听说过。
这天可真是贼了!
双手交替插入袖口,身上穿着自家婆娘临时翻找出来的过冬衣物,夹着告示的衙役一边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着,一边却是在心中抱怨了开来。
明明昨天还热的流油,今天怎地就能突然下起雪了?
目光扫过街边一户户紧闭的房门,他哈出口热乎气搓了搓冻僵的双手,脚下也是加紧倒腾。
见鬼的天气,谁会没事闲的出来看告示?果然还是赶紧贴完,然后回营房里烤暖炉的好!
心中打着算盘,然而当他拐过最后一处街角时,却发现那早已落满积雪的告示牌前竟然站了个人。
这却是一个年龄不大的青年。
虽然他头带一蓑斗笠、脸上蒙着围巾,让人看不出具体长相。但那紧绷的肌肉却显然不是老年人可以拥有的,同时在这快要冻死人的天里,他身上只穿了一套短衣打扮,而且看上去还一点都不冷。
人都有好奇心,在冰天雪地里见到这么一位,那衙役自然也是有些奇怪,虽说他的职业习惯告诉他不该这么多事,但还是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搭讪说道:“我说,这位小哥......”
“嗯?”
那人明显是在出神,被差役拍了下肩膀,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朝身后看去,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自面罩下传出:“有事?”
“你......不冷么?”
“冷?”
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这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打扮,又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而后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没事,我习惯了。”
是的,他习惯了,也不知怎么地,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换一处城市都会带去三天的暴雪,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啧......”
撇了撇嘴,这差人一边将告示铺开,往上面涂抹着贴身保管还算温热的饭粒,一边说道:“看小哥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不会也是来找那张三的吧?”
“何以见得?”
听他这么问,斗笠人的目光转了过来。
“嗨,这年头,来我们这里穿成小哥你这样的,十个有九个是来抓张三的。”
粘好了米粒,这衙役也怕这凉的太快,连忙朝着告事牌贴了上去。同时回答着旁边那人的问题:“看见这告示栏了么?都快成他专版了——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每天犯这么多事,怕不是从小缺爱,长大变态吧!”
“呃......”
脸部肌肉抽了抽,斗笠男的额角崩出了些许青筋,不过最终却是没有开口。而没见他答话那衙役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奉劝小兄弟你换个事情做吧,想靠这抓张三一夜暴富不现实。”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这一天天从城外涌入来抓张三的人这么多,若是那小子好抓,不是早就落网了么?到现在都没事,可见是有真本事的。反观那么一大帮子家伙几个月的时间却什么事都没干,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活动活动脖颈,这差人一边观察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边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着。
“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我却是非要这么做不可的。”
仿佛梦呓般的声音飘入,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差役还是勉强听清楚了,于是他好奇的问道:“怎得?你和这张三有仇?”
然而,这次却没了回应。
?
“小哥?”
又是等了片刻,见没人答话,差役有些纳闷,转头时却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心中疑惑,差役低头想要看看那小子往哪边去了,可谁曾想这一低头却是把冷汗都给吓了出来......这却是因为,地上没有脚印!
刚刚跟自己讲话的究竟是人是鬼?
一股寒意自头顶凉到脚底,联想起这异常的天候以及城中老人们讲的那些神怪故事......
“闹鬼了!!!”
一声发喊,这官差却是一路翻腾连滚带爬的朝着营房跑去。
而听到那一声惨叫,早已走远的斗笠蒙面男嘴角抽搐了下。
这倒不是他故意吓唬人,而是这一个月来被追杀的经历让他养成了无论做什么都不留下线索的习惯。
那差役猜的没错,这人确实是为了张三的事去的,但他却不是为了抓张三,而是为了帮后者洗白!
因为,他就是现如今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那个‘法外狂徒’张三!
当然,他的本名并不叫张三,只是因为家中排行第三,进了宗门后又是师傅的第三个弟子,因此就以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开了个小号。
然而即便如此,屎盆子扣到了脑袋上,他也不能不管.......
现在距离他被赶出门派已经过了一个月,而通过和几个朋友打听,张三也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却是他的一个损友。
损友的名字姓罗,具体叫啥他忘了,只记得对方是个主簿,因此一般都唤对方作罗主簿。
他们二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但因为天赋不同,因此走的路子也不同——张三骨骼惊奇,因此被东武林正道第一的蜀山天剑阁收为了弟子。而那个罗主簿在习武方面显然是没什么天赋的,因此走了文的路子,不过这家伙也是天生聪慧,很快就成为了全国第一状师,并被刑部看中,收入其中当了个主簿。
按理说,二人这一文一武发展都不错,若是有机会再见,把酒言欢也着实是一桩美事。
但坏就坏在,三年前这个罗主簿被刑部指派去太学兼职了个教习,而这货还有个坏习惯——喜欢拿自己的损友开涮。
于是乎,他‘张三’的大名便代替了那些案例里穷凶极恶的罪犯。甚至后来有一次三大报刊的人来采访时,罗主簿还这么讲课,因此最后闹的刑部的人都以为,真有他张三这么个在逃人员,声名远播。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结束,那也就算了。
毕竟这世上叫张三的人实在太多,而且细品之下也不难发现,若是这所有的案件都是一个人干的,那他一天内至少得围着全国跑上几圈。
根本禁不起推敲嘛!
可最近却出了问题。
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江湖上连续发生了数千起案子,而且嫌疑人都自称是张三,于是这事情便闹大了,朝廷也不得不下了悬赏。
可,悬赏你得有对象啊。这遍布全国的数千起案件同时查起来的工作量别说是古代了,现代都头疼,而这事还影响恶略,上边催的紧,于是走投无路之下,负责查案的家伙干脆一拍脑袋,得嘞!
这帮家伙不是号称叫张三么?
那我们就找一个江湖上最出名的张三悬赏不就好了么?
想到就去做,别看查案他们忙不过来,但动歪脑筋的时候,这帮人的效率却出奇的高。
于是乎,这所有的案件也就有了正主。而身为江湖上最著名的‘张三’,这位天剑阁的三弟子也就莫名其妙地背起了这口大黑锅。
事情直到此刻,还是有挽回余地的。如果他张三能早一些知道这事,很好解决,只要去了京城找到罗主簿,再凭借着‘天剑阁’的威名帮自己澄清一下就没事了。
但....
看着自己那因为劫了九公主而身价暴涨至十万两白银的通缉令,张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叹。
罢了,不想这些,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身形在小巷内兜兜转转,很快随着前方地势变得开阔,他此行的目的地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看着那高悬于半空的酒字旗,张三深深吸了口带着冰渣的空气,又是在风雪中站了片刻,这才撩开帘子迈步走了进去。
“哟!客官您来了?是打尖还是住....唉?客官?”
丝毫没有理会招呼上来的掌柜,张三进门后只是目光一扫,便直接锁定了一伙食客,继而迈开步子朝那边走了过去。
下一刻。
碰!
高高扬起的手臂落在原木桌上,庞大的先天真元顺着经脉灌注而出,霎时间无论是杯盘碗碟还是正坐在桌上吃饭的女童都被这一下震的跳了起来,偌大一个木桌更是凭空矮了了一截,狠狠扎进了下方的地面之内。
而待到这一切结束,张三这才抬起脑袋,用冷冽森然的目光扫过这几个端着碗筷、满脸茫然的酒客说道:“你们几个废物,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刻,他的身周煞气流转,就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猛兽,随时都可能活吞了面前几位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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